长宁君

深恩负尽,死生师友。

【锤基】铭记

>>>少年时代
>>>Loki第一人称,ooc预警
       
    
那天我听说Thor将要跟随母亲学习魔法的时候,我从心底感到寒冷。
    
    
是的,Thor,我鲁莽而愚钝的哥哥,将要学习魔法,这一我以为他永远不会也不屑于触及的领域。
    
     
当时,我正从母亲的宫殿中走出去,满意地回想着今天那漂亮而完美的法阵,接着我看见Thor急急忙忙地冲了过来,来不及等侍卫通报就闯了进去。匆忙到没有看见我。
    
       
“母后,”我听见Thor用他一贯的音量说道,“可不可以教我魔法?”
   
    
是的,我没有听错,他要学习魔法。
     
      
我记得那天其实是个不错的日子,绸缎般的阳光倾洒下来,宫殿沐浴其中,应当是个金光灿烂的景色。我却只记得一片苍白。
     
     
尽管不愿承认,但我得说,恐惧或许是白色的。
      
       
从我记事起总归还是有那么些许的温暖,我记得Thor带着我和Sif、Fandral和Volstagg一同玩着些幼稚的游戏,每到需要进行体力比拼的时候我便只能落后他们几步,仅仅几步,但对于孩子来说,距离也足够了。
     
     
后来随着时光流转,几步的差距慢慢缩小,但我们之间的距离没有。
     
       
我很清楚是我自己选择不去追的。之后的日子里Thor跟随战神Tyr学习战斗,我则跟随母亲学习魔法——尽管魔法被阿斯加德轻视甚至歧视。
      
    
就像我。
      
           
我加快脚步离开了母亲的宫殿,找到一艘飞船就直接离开了皇宫,大摇大摆地离开了皇宫。没人会发现的。
     
     
我也不明白这样随处乱逛除了浪费时间到底有什么意义,并且从心底鄙视自己这种宛如闹脾气的孩童一般的做法。闹脾气可以起作用的前提是有人在意你的感受,正如眼泪是流给心疼你的人看的。
       
     
而我深知自己的位置。
       
       
最终我选择留在森林里,安静并且阳光照耀不到的地方。
      
     
我想这世界本身就是不公平的。有人生来高贵,拥有一切,有人出身低微,两手空空。有人幸福快乐就有人悲痛欲绝,有阳光就有黑暗,至于你看到的是那一面,就取决于你睁眼的时候,是面对的什么。
      
     
Thor,我的兄长,未来的雷神,不管是论格斗论作战,还是在阿斯加德的受欢迎程度,我都比不上我的哥哥。我站在他的身后太久,或许我一开始是面对着阳光站立,但Thor站在我的前面。
    
    
他在为我挡住了风雨的同时带走了我的光。
    
     
而我在阴影里,就要看着他拿走我我最后的光。
    
    
是的,Thor要学习魔法。
    
    
高大的树木几乎挡住了所以妄图穿过的光线,白天的森林也是灰暗而阴沉的。我也不管什么方向,估摸着大概已经靠近森林内部时才停下。这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听到夜晚的森林里到底有什么声音后,我有那么些后悔。夜晚的森林安静得过分,以至于一丁点儿风吹草动都听得见。
     
    
现在的我躲在树上,把自己缩成一团,尽量用魔法隐藏自己的气息。
     
    
天知道我有多想用魔法照明。可我不是Thor,没办法在成为活靶子的情况下仍旧能活着回去。
    
     
……又是Thor。我扯了扯嘴角。我这辈子可能都要和自己的兄长杠上了,或者说,赛跑。在许多方面,我曾经试图追赶过他,然后我主动选择了放弃,从而给自己留下一个不屑竞争的名头而不是一个惨败的结局。而在魔法方面,我想,这是我的尊严。
    
     
我一直是这样,头顶戴着王冠,手脚上是沉重的锁链,但我并不打算低头去看,只管拖着镣铐继续前行。现在Thor让我低下头去看那些束缚着我的东西,王冠就掉了下来,而锁链绑得太紧太久,一时半会儿解不开。
   
      
于是我就成了一个低着头,戴着镣铐的人。
   
   
或许生命就是这样?我们终其一生都在带着镣铐奔跑,奔向远方,奔向希望,也奔向挣扎、痛苦和悲伤。你奔向梦想我奔向彼岸,最终都奔向死亡。
     
      
死亡,一个多么美妙的名词。
     
      
“Loki——”远处传来一声非常打扰人思考的喊声,还有些微弱的光。
    
     
……Thor到底是有多、多、多愚蠢才会选择在夜晚的森林里提着灯大声喊叫。
       
      
总之,这位还没被允许随意使用锤子的雷神最终只能选择先留下来过一晚上,天亮了再回去。
     
      
起码就算遇到什么对付不了的麻烦,有个人陪自己送死。我抬头看了眼身旁已经睡着了的家伙,幸亏这树够结实也够年长,最大的树杈上勉强够我和Thor并排坐下。
     
     
我依然想不明白为什么我的哥哥要学习魔法,他不说,我也不问。
      
      
然后我试着靠在他的肩上,睡梦中的Thor轻轻伸手把我揽住。
     
    
……挺暖和。
      
      
第二天日出的时候,我们恰好走出森林。彼时一切都是将醒未醒的样子,晨风轻轻吻了吻草叶上的露珠,露珠一翻身就滚了下去,草叶惊醒一般抬了抬头。
        
      
Thor背对着初升的太阳,从背后拿出两把精美的匕首。
      
     
“生日快乐!”我的哥哥笑起来还是挺傻,接着他有些尴尬地歪了歪头,“材料和其他的装饰我问了好多人才慢慢做出来的,本来我想请母亲教我魔法,我自己刻上面的法阵的,但是我一直在搞砸……就只能请母亲帮忙了……”
      
     
我接过那两把匕首,那上面的咒语在朝阳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母亲和兄长在祝福他们的小王子。
     
     
我笑起来,Thor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拉着我就走。
     
     
我回头,看向方才醒来的森林,
    
     

我们终其一生都在带着镣铐奔跑,奔向远方,奔向希望,也奔向挣扎、痛苦和悲伤。你奔向梦想我奔向彼岸,最终都奔向死亡。
      
     
或许奔跑的终点在悬崖边上,奔向它的时候你会越跑越慢,最后一步一回头,看向你或模糊或清晰的过往,然后站在悬崖边上,微笑着面对过去,跃进未知的深渊。
     
    
而生命本身大概也像坠落,刚刚跌落的时候你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所以无所畏惧,随着时间流逝,终点的恐惧慢慢加深,再在生活的重担下忘记恐惧,等到真的落地那一刻,估计只剩下不过如此。
     
     
我低头,手中的匕首闪耀金黄的光。我铭记着那个早晨的阳光,也铭记着那个早晨我自己接过的、足以我品尝一生的苦痛。
    
     
END
    
    
那两把匕首祝福的始终都是阿斯加德的小王子,而使用它们的人也一直是阿斯加德的二殿下。
   
   
感谢看到这里的每一位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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