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芥】平明
>>>是《深蓝》的续篇（不看可能不知道这篇前半部分在干嘛，但其实不看也没不会特别影响……？？）卑微准高三没时间搞链接，还麻烦想看的朋友点击主页嗷
>>>文风成迷预警，严重ooc预警
>>>这是一个没什么医学知识的人，以下有关医学的内容基本都是现去查的，请勿严肃对待orz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续篇会比上一篇长这么多
中原中也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水顺着脸颊、头发、衣服滴滴答答地往下淌，椅子上地板上汇成一小片。出门时走的太着急，帽子没有戴，外套没有穿，空空荡荡的走廊里除了一个披着一条白色毛巾的他、一个手术中的灯牌就剩下尽头窗户那一方刺目的白，风吹过来，怪冷的。
确实，海水太冷了。
他这几日看芥川状态实在不对，出任务会出问题，就跟首领说放他假，又怕芥川没了任务要乱来，时不时都要找人打听一下游击队长的动向，不被人发现的话偶尔也亲自去看一眼。虽说他一直告诉自己这根本就是多虑，从心眼里嫌弃自己这不知道为何产生的行为。今天凌晨刚刚结束任务回来没睡多久就被手机铃声叫醒，被打扰了睡眠本来一肚子火气，等伸手掏了手机过来一看屏幕上的名字，脑袋里嗡的一下。
果然。
电话那头的声音告诉中也，芥川的手机进到了水里。那人呢？中也气得咬牙，一面动用异能不断加速，一面给医疗队打了个电话过去，最快速度给他赶到。
顺着定位找过去已经离岸边有一定距离，手机距离芥川又有一段距离，等到中也拼死拼活把芥川从海里捞出来时，这个大清早折腾人的家伙已经没了气息，浑身冰凉，还死沉死沉的。医疗队还没到，中也提着人回到岸边，落地腿一软就带着人倒在地上——当然自己当了肉垫。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怎么，平时拿枪拿刀杀人放火从不发抖的双手此刻直哆嗦，伸手去摸他颈动脉——心跳微弱、心律失常、但起码还有。
中也明明记得自己以前出过海上任务，部下学了急救还教过自己几遍，结果真到了用的时候脑海里只有一片空白。幸好身体比大脑反应快，伸了手掰开芥川的嘴，把人翻了个面后放在膝盖上往下按，几下后似乎有些效果，芥川吐了些海水出来，但仍没有呼吸。
中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心情什么感受，他只觉得周围一切都惨白，惨白的朝阳、惨白的天，芥川本来就惨白的脸此刻更是叫人不敢看。他闭上眼睛，逃避一样不看，用不知道到底是是对的还是错的方法人工呼吸、心肺复苏——管他什么方法，只要有用，只要能救人。
医疗队终于到了。中也觉得自己现在看起来就像个傻子，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湿透的衣服滴滴答答地滴着水，把芥川交给医生之后本想直接起身，差点儿没摔回地上——多亏了旁边的一名小队员反应快拉了他一把，到医院后还递了他一条毛巾。
毛巾？中也慢慢把目光移向肩头的毛巾，回过神一样想起来了自己似乎还有异能这么个玩意儿，水珠猛地被重力弹开，中也却没有把毛巾拿下来。
有点冷。
说实话今天天气其实不错，现在外面应该是阳光灿烂的景色，但中也很冷，发自内心的冷。
或许这辈子他都忘不掉他在水下见到的场景，芥川，港口黑手党的游击队长，被称为恶犬的男人，如同失去提线的木偶一般，坠向阳光触碰不到的、深蓝的、漆黑的海底，黑色风衣随着海水有生命一样在他身后轻轻浮动，扬起一个舒展的弧度。
他承认，这个场景有一种绝望的美感。但很冷。
冷到他现在、乃至将来一段时间内都不太想看到海。
手术室门开了，病床上的芥川几乎要和白色被单融为一体，蓝色的氧气面罩盖了他半张脸。病人被送进重症监护室，医生留下，眼里流露出疲惫与为难，轻声和他交代目前的状况和后续的处理。
医生说的话中也听到了但又没听到，什么急性肺损伤啦什么心脏又如何了，他听得明白却又听不太懂，只知道人救回来了。脑子里紧绷的弦一松下来身体就再提不起劲，只能靠在长椅上，怔怔地望着医生。
医生说了一阵，好像是看出来了中也听不进去，叹了口气，伸出手去扶累得意识不清的干部大人起来，拉过人手臂搭在肩上，把人架着往普通病房走去，一面走还一面跟下意识反抗的中也不断重复芥川大人已经抢救过来了、多亏了您在医疗队赶到之前的急救措施、等病人病情稳定下来会安排探视的、您也在海水里泡了一阵出来还不换干衣服您也需要休息之类的话哄着才慢慢让人安静下来，肯好好休息了，才成功地给挂上个葡萄糖。
中也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胃部的抗议把他叫醒，周围的白色基调让他愣了一两秒，才回想起来清早的事情。
对啊，中也惊醒一般坐起来，拔了手上针头就往外跑，谁知开门就撞见了尾崎红叶。大姐手里端着杯热茶，给他这么一撞险些洒了。红叶没说什么，只是不容抗拒地把他按回了病床上坐好，自己则坐在一旁，一口一口慢慢品着茶。
“大姐……”中也有些艰难地开了口。他有好多想说的话、想问的问题，张了口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个个在心底倒腾的问题到了嘴边全部静默下来，叫人不知道到底是该作何反应才好。
红叶把茶杯放在了另一边的床头柜上，从袖中拿了两个苹果出来，抬眼正对上中也的目光。
“中也，”她拿了一个苹果放到一边，另一个自己拿着开始慢慢削，声音轻而平静，“把今天早上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
中也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呆呆地望着红叶。红叶也望着他，没说话。
于是中也听见自己有些沙哑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一样讲起这件事情，从自己一开始担心芥川状态到芥川打来电话跟他交代后事一直到……一直到他几乎说不下去。红叶坐在他床边，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他，温热的手轻轻握住他有些冰凉的指尖，安抚一样慢慢摩挲着，但仍要他继续讲。
他的声音开始颤抖、嘶哑，最后带上了一丝丝气声，前言不搭后语，语言逻辑混乱，红叶只是坐在一旁安静地听着他讲，也没有放开他的手。
“大姐，”他一边咬着苹果，一边听见自己含糊不清地说，“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一直有些担心芥川得到认可后会怎么样，太宰走后、他被提拔为游击队长之前他一直是我的部下，那个时候我就担心，但是、为什么非死不可？芥川他一直在跟我道歉但是该说遗言还是接着说，这些话真的、太沉重了，要真按照他这样来，我和首领会成为唯二知道他的死亡的人、太重了……如果我慢了一点、就一点——”
他说不下去了。喉咙里如同梗了个什么，要把苹果咽下去都分外困难，这种感觉很难受，眼里偏偏又干得厉害，挤不出一滴眼泪。
红叶点点头，伸出手去温柔地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
“好了，没事了，说出来就没事了。”
缓过来后中也试着问芥川情况，红叶瞥了他一眼，按着他躺回去。
“妾身刚从芥川那边回来。具体情况如何等你休息好了妾身再慢慢告诉你，否则以你现在的状况，听了也是白听，”红叶目光落在被子上，没去看中也，给他掖好被子，“人还没醒，他身体本来就差，目前正高烧着，但生命危险还不至于。首领知道情况了，现在对其他人说的是芥川在执行潜入任务。”
而中也眼睛仍睁得大大的，求救一般望着她。
红叶轻轻叹了口气，伸手盖住他双眼，道：“不是你的错，你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芥川这几年来一直都靠着他对太宰的执念过活，现在执念散了，芥川无论怎样都会需要一次重生才能继续活着，只是他选择了一种最为极端的方式而已。”
“睡吧，中也。”
一定要说的话，芥川的情况不容乐观。重度淹溺，急性肺损伤，其它器官也基本都有不同程度受损，肋骨有两处骨裂——估计是中也情绪不稳没控制好力度，不过和其它相比，影响不大。先等中也精神状态好些了再说这些事情吧，红叶等中也睡熟了，起身去把窗帘敛了敛。
两个小东西都固执得令人头疼。
——不容乐观又怎么样，大不了去侦探社把与谢野请过来。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中也每天按着医院的章程一天两次探视，最近比较要紧的事务都处理完了，偶尔也翘个班隔着玻璃去看一眼。最开始的时候芥川完全没有意识，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身上连着几根不知道干嘛用的管子，伸到一旁的机器里。重症监护室里很安静，就他一个病人，只有机器运转的冷冰冰的声音。
中也甚至还跑去侦探社打了声招呼，说必要时候可能会直接过来借你们医生小姐去救个命。与谢野除了不太想去港黑的地盘外对于救人毫无意见，其他人疑惑地看着他，似乎在猜测是谁受了如此重伤，镜花在一旁定定地望着他，只有太宰治，坐在一边没心没肺一样笑着。
他当然是毫不犹豫地就和死对头打了起来。奇怪的是死对头没有还手，太宰治挨了他一拳过后半天没爬起来，却抬着头冲着他笑。
“中也，”太宰治痛得嘶嘶地吸着气，但仍在笑，“这真是、太好了。”
听得人一愣。
不过到底是老搭档，反应过来之后中也也没了动手的兴趣，挥挥手就离开了。
过了些时候，大概是过了有一个星期的样子，芥川慢慢有了些恢复意识的迹象，人逐渐有了些反应，再过几天已经能醒过来，只是意识依旧涣散，清醒时间不长，仍然时时陷入昏迷。一向自认为脾气不算太好的中也难得的耐心，遇到芥川醒着的时候就跟他说说近况聊聊天，没反应也没关系。
等到终于转出重症监护室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芥川神智已经恢复许多，也能回应中也说的话了，只是身体状况好转得很慢。转入普通病房后中也处理完当天的事务就直接过来陪着他。芥川一天中有大半时间在昏睡，靠在为了减轻心肺负担而调高了些靠背的病床上，有时会发烧，这些时候烧得迷迷糊糊的芥川下意识紧紧扯着中也的袖子不放，隔着氧气面罩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中也任由他拽着，另一只手去换敷着的毛巾。
再过了些时日芥川终于可以摘了氧气面罩，下床去走走——其它部下得到的消息是芥川潜入任务成功回来后受伤住院休息——很久没有体会过的虚弱感再次死死缠住了他，不过，芥川看向身旁的中也，中也站在他左侧，架着他一只手，空出来的右手扶着他的腰，耐心地带着他慢慢走着，蓝色的眼里带着浅浅的笑意。
刚开始他走不了多久便觉得累，又一定要自己走回去，累过了头呼吸就开始不稳定，仿佛有一只手扼住了自己一般，肋骨的伤针一样刺痛，眼前的景色也发黑。中也自然吓了一跳，扶着芥川就地坐下后把人脑袋按在胸前，一面轻抚他后背给人顺气，一面让他跟着自己的呼吸节奏慢慢调整。等芥川缓过一口气后不管他有没有意见，为了不压迫到他呼吸，中也把人打横抱起来就往病房走。后来只要看芥川累了，中也就直接把人抱回去，芥川再反抗也无效。
银是在一个周五的午夜过来的，中也时不时会亲自过来守夜，恰好撞见——如果不是芥川的“遗言”，他还不知道银是芥川的妹妹。
那时芥川已经好了很多，再住些时候确定了病情已经稳定住就可以出院了。银依旧是那一身打扮，中也退出了病房，给他们兄妹留足够的空间。银和芥川都不是什么善于表达的人，但兄妹俩显然有自己的交流方式，不多时银从病房里出来了，临走时，那双和芥川极其相似的黑眼睛望着他，随后深深地鞠了一躬。
“芥川，”中也心情有点复杂，“虽说我没什么问这话的立场，但是你和你妹妹都……算了，银为什么要跟我鞠一躬？”
芥川坐在病床上还没躺下去，听了他的问题后想了想，答道：“大概是出于感谢。”
感谢？中也皱了皱眉，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可别感谢了，等你恢复了我们再来算一下你那天大清早把我叫起来陪你一起泡海水的账。”
芥川愣了一下，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偏过头去不看中也，但点了点头。
“诶，”中也一看人不好意思，登时来了兴致，“转头干嘛，那天是谁说的，说我的眼睛——”
“中也先生！”芥川提高了些音量，一着急就咳了起来。中也一看给人逗急了也就不再调侃，坐在床边给人拍拍背止咳。一时间病房里过于安静了些，窗外暖黄的灯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落在病床上。中也顺势轻轻揽住芥川，让人靠在自己怀里。芥川脸色仍旧苍白，但到底还是比那日他把人捞起来的时候好了太多。
中也想不起来当时周围的一切，只知道冷，朝阳很冷、晨风很冷、浑身湿透的芥川也很冷，他在急救的时候几乎感觉不到芥川的温度。中也偏过头去看他，目光仔细地描摹着芥川的五官和瘦削的脸，最后停留在有些发白的嘴唇上。那天中也记得自己有用过人工呼吸，冰冷的触感至今记忆犹新。
正在中也出神的时候，芥川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稍稍坐起来了些，一只手攀上中也肩膀，将自己送了上去。
自己送上门的食物哪儿有不吃的道理。中也伸手去按住人后脑，有些发狠地回应着芥川。唇舌交缠之间的些许细微水声在寂静的夜里清晰可闻。
一直到芥川有些喘不过气了中也才放过他，扶着人躺下后给人盖好被子。大病初愈的人本来体力就没多好，如此一折腾更是浑身疲软，然而芥川死撑着睁着眼睛望着中也，像是在等什么。
中也低低地笑起来，海一样的眼睛里满是温和的笑意。
中原中也握住芥川龙之介的手，俯身给了他一个拥抱，吻了吻他的额头。
“晚安好梦。”
END
溜了溜了我去写卷子了死了死了orz
不知道还会不会有续orz（再有就是车了em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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